进入11月以后，天气变得非常寒冷。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，覆盖着冰雪，湖面像淬火缸一样又硬又冷。每天早晨，里面都有霜冻。

魁地奇赛季开始了，是格兰芬多队对斯莱特林队。

刺骨寒风卷着冰晶掠过魁地奇球场，斯内普蜷缩在斯莱特林观众席最阴暗的角落，褪色的灰袍裹紧单薄身躯。他死死攥着磨旧的魔药课本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赛场中央——詹姆骑着崭新的“光轮2000”在云层间穿梭，身后拖着耀眼的金色尾迹。

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与尖叫，斯内普的存在仿佛被彻底遗忘。偶尔有人路过，投来的也是嫌恶或嘲讽的目光。“听说他连试飞都没通过，扫帚都拿不稳的废物。”“也就配躲在这儿看书。”细碎的议论声如冰锥般刺进耳中，他将头埋得更低，试图用长发遮住通红的耳尖。

远处，姚木兰身着绣着金线云纹的猩红披风，怀抱古琴站在格兰芬多观众席前方。她指尖符咒闪烁，悠扬的琴声裹挟着魔法，化作无形的力量为格兰芬多队员助威。每当詹姆做出惊险动作，她的琴声便愈发激昂，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。斯内普望着她专注的侧脸，喉咙像被魔药灼伤般发紧。

当詹姆最终抓住金色飞贼，格兰芬多的欢呼声几乎掀翻看台顶棚。斯内普缓缓起身，课本从膝头滑落也浑然不觉。他转身混入四散的人群，却在出口处与捧着奖杯的詹姆迎面撞上。“哟，这不是来‘观战’的斯内普吗？”詹姆故意提高音量，“可惜你连扫帚都骑不好，只能在这儿当观众了。”

斯内普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就在这时，一道猩红身影突然闯入视线。姚木兰拨开人群冲过来，发间的碎钻发簪随着动作剧烈晃动，她一把抓住斯内普的手腕，将本温热的魔药课本塞进他怀中：“我给你留了前排的位置，下次一定——”

“不用了。”斯内普猛地抽回手，声音沙哑得可怕。他避开木兰震惊的目光，转身冲进刺骨的风雪中，只留下身后此起彼伏的议论声，和木兰望着他远去背影时，眼底闪烁的心疼与不甘。

魁地奇赛后的喧闹还在礼堂回荡，詹姆得意地晃着奖杯走向姚木兰，发梢还沾着融化的雪水。“多亏了你的琴声，美人儿。”他挑眉轻笑，伸手要搭她的肩膀。

木兰猛地后退半步道：“我只为格兰芬多的荣耀奏曲，不是为某人的自负。”她的京腔英语冷得像冰棱，引得周围学生纷纷侧目。

斯内普正攥着残破的课本站在阴影里，听见这话浑身一震。自比赛结束，他就成了笑柄，那些“废物”“飞行都不配”的嘲讽仍在耳边回响。此刻望着木兰挺直的脊背，他攥紧课本的手指微微发颤。

“哦？那你干嘛对着我的精彩表现弹琴？”詹姆扯了扯歪斜的领巾，眼中闪过挑衅。

木兰突然将站起身，“你以为格兰芬多的胜利只靠你？”她转向斯内普，目光灼灼：“有人为了练习魔药增强扫帚性能，手指被腐蚀出疤；有人在暴风雪里摔得遍体鳞伤，只为追上飞贼的残影。这些努力，可比某些人的炫耀珍贵得多。”

礼堂陷入死寂。斯内普感觉喉头发紧，眼眶发烫。他从未想过，自己那些无人知晓的挣扎，会被人这样郑重地提起。

孔立夫不知何时出现，琵琶符咒流转着微光：“真正的勇气，不是恃强凌弱，而是直面自己的不足。”他推了推金丝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詹姆涨红的脸，“姚同学的琴音，是给所有为学院拼搏的人。”

木兰从袖中掏出个锦盒，递给斯内普时压低声音：“这是改良版的平衡符咒，下次......别再躲在阴影里了。”斯内普颤抖着接过，锦盒上绣着的太极图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
詹姆攥紧奖杯，喉结动了动却再发不出声音。看着木兰和孔立夫远去的背影，他第一次觉得，自己的胜利似乎没那么光彩夺目了。